“呯!”
邺城一处寻常宅院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,高俨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!
正躺在床上厮混的男女在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后,也顾不得继续耳鬓厮磨,立即起身收拾穿衣。
高俨背着手在院里等了半天,就快要不耐烦的时候,祖挺终于穿戴整齐,从房内走了出来。
“孤以为把你阉了就能阻止你这老狗睡人家媳妇的癖好,怎的年纪都一大把了,还不知收敛?”
祖挺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液,恬不知耻的答道:
“殿下,臣还不到六十,只是看着老…”
都快六十了还不老?高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又瞄了瞄那屋内,饶有兴致的问道:
“这回又睡了谁家的女人?”
没想到祖挺犹犹豫豫的答道:
“是宫里…”
“宫里的?!谁?”
高俨眉毛一挑,立刻就要发作,这老阉货才刚复起没多久竟不知天高地厚了??
“殿下,殿下也认识此人…”
祖挺急忙解释道:
“她是殿下钦定的罪奴,臣只是瞧她可怜…”
随后,祖挺似怕有人知晓,小声在高俨耳边说了几句。
“啥??”
“陆令萱??”
高俨跟看怪物似的看着祖挺,那老妇你也下得去手??
高俨记得自上回穆提婆的人头被送来之后,陆令萱被高俨以冲撞王驾的罪名打入掖庭,从那之后高俨便再无关注,没想到转眼间竟与老瞎子好上了??
祖挺嬉笑着悄声对高俨答道:
“殿下,别看陆媪虽老,却风韵犹存,肌肤与寻常三十多岁的妇人没甚么两样,尤其那对…啧啧…令臣爱不释手…”
高俨无语的看着这个老流氓,做人可真是荤腥不忌啊!
而祖挺大概是知道若一味惶恐请罪,只会让高俨对他加以责罚,与其那样还不如说些浑话搏高俨一笑,说不定还能落个轻松。
于是他又道:
“若是殿下也想试试,臣可为殿下把风…”
高俨本想发怒,听见他这句话又哑然失笑,打趣道:
“你一个瞎子,又不能视物,如何为孤把风?”
祖挺听罢,厚颜一笑:
“所以臣的把风是真的把风啊!”
屋内,陆令萱在得知外面是高俨后,吓得魂不附体。
她之所以答应与祖挺这个阉人欢好,是想借他势让自己晚年能够过得舒坦些。
没想到却被高俨给撞见!
若非是床下太窄,她恨不得当场钻进去避祸,最终只得草草裹着被席蜷缩在床脚,等待高俨对自己的审判。
外面,高俨背起手围着老瞎子打量了一圈,他对祖挺这种身残志坚的行为感到啧啧称奇:
“你一介阉人,哪来玩弄妇人的手段?”
祖挺嘿嘿笑道:
“臣早年间过得荒唐,学了不少下作手艺…”
高俨沉默了,他今天可不是来抓奸的,是有正事找老瞎子,不曾想却无意撞破了他的丑事。
想到此处,高俨眼神蓦的一变,呵斥道:
“祖挺!你可知罪?!”
祖挺一愣,刚不是还聊得挺好的么?怎转眼间就翻脸了??
虽然心里这样想,但面上却不敢表露一分,祖挺慌忙趴在地上,诚惶诚恐道:
“臣知罪。”
可高俨忽然又玩了个花花,他笑了一下:
“既已知罪,那便起来吧。”
这下祖挺不淡定了,他不知高俨究竟何意,毕竟高俨不阴不阳的语气他也听过不少回,可每一回都必然有人人头落地,上一回高俨这种语气的时候,正巧是阉他的时候…
所以祖挺压根就不敢动弹,继续趴在地上道:
“请殿下降罪,否则臣不敢起身啊!”
斛律光的事他听说了,虽然私底下也拍手称快,但可真轮到自己时,祖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,如果不从高俨口中听见明确的责罚时,贸然起身恐怕会枉送性命。
“那你就趴着吧。”
高俨也懒得再与他磨嘴皮子,走到花台边一屁股坐下,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对祖挺道:
“孤这里有一件事要你去办。”
“若是办得好,你强迫陆令萱的事孤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“孤甚至还会把她赏赐给你这老阉货暖床…”
“但若是办不好,孤便让你去花楼做龟奴,反正你祖挺好这一口…”
祖挺听后,总算长舒了一口气,连忙答道:
“既是殿下所嘱咐,臣定赴汤蹈火,守口如瓶!”
高俨很满意他的觉悟,否则也不会放着朝里那么多人不用,专门来找他。
能一下子判断出自己所来是为了私事,并且保证不外传,这份眼力见朝廷里没几个人有,可笑的是,偏偏祖挺还是个瞎子。
“高纬被太后送走了。”
高俨只淡淡说了一句,祖挺立马坐不住了,急切问道:
“送去了何处??臣早就谏言殿下当杀之,以绝后患!”
高俨笑了一下,并未因祖挺僭越的话而动怒,自古君王身边,总有一些帮他干脏活的人手,祖挺显然各方面都符合干脏活的标准。
“太后瞒着孤送的,说是去了安定那边。”
祖挺愣道:
“安定?那岂不是周人地界?”
“不错。”
高俨点头道:
“但孤并不放心,所以孤要你派人暗中去调查此事,看看高纬是否真如太后所言,被送去了安定…”
祖挺神情肃穆:
“臣必不负殿下所托!”
说完,他又追问道:
“臣敢问殿下,若是寻到人后,是否…”
他说着,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“不必。”
高俨摇头:“暗中派人监视即可,还有,此事务必不能让周人察觉!”
“臣晓得。”
祖挺眉头微皱:
“只是有一点臣实在想不通,太后是如何把高纬送出去的,难道邺城里还有人敢锊殿下的虎须??”
高俨轻笑一声:
“这便是孤要你办的另外一件事。”
祖挺一下子来了精神,党同伐异他最擅长了:
“请殿下明示!”
“昙献你知道吗?”
“臣知道那是个秃驴。”
祖挺的语言艺术很容易使人误以为他与己方同仇敌忾。
但高俨却不吃他这一套,因为见识过了。
“太后便是与此人密谋把高纬送走。”
高俨说到这儿,顿了顿,又道:
“可孤听说昙献本该去岁就死了,但太后却说他有九条命,所以孤要你去把他剩下的八条命,一一斩断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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