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不要乱,一百车送到立德坊,一百五十车送到履顺坊,最后剩下的,都送到清化坊。我唐宽亲自给你们要钱,你们完全不用操心,只等着收钱卸货。”
唐宽把事情办得明白,木材商人完全不用为要账的事操心。
刚把木料运到城里,立刻见到真金白银,商人大喜,直说四公子和司马镜恁地有信誉。
木材商人才二十多岁,名唤孔硕。后来才知道,这小子其实是个土匪。在河东道颇有些名气,他的两个拜把子兄弟,关林、石撞,好魁梧的身材。手下其他兄弟,也有好几十号。难怪他的木料便宜,而且胆大如此,敢运三百多车上好木料长途跋涉。
不过苏瓶觉得,孔硕这人有前途。他虽是土匪,但他的木料不是抢来的。
由于河东道土匪猖獗,木材商人不敢走长途,因此木料运不到洛阳,大量囤积,价格便宜。孔硕担保运货,起到镖队和中间商的作用。
而司马镜相当于帮唐宽打通一条商道。唐宽大喜,任命司马镜为木材坊协办。还让唐梅给司马镜、司马金钗、司马圭办理清化坊户籍,并分配住房。见司马金钗俊俏,四公子颇有些垂涎。
司马镜看出四公子心思,但司马镜要求司马金钗过门当平妻。四公子为难,一时没有答应。四公子是侯爵身份,侯爵夫人只能有一个,不存在平妻的可能。而此时的四公子夫人是樊氏,樊氏财阀嫡三女,也就是当初樊公妃的侄女。
……
木料品质甚好,西门氏自己留用,囤于木材坊。韩大昌为西门氏做出贡献,获得家族赞扬。这话传到承风郡主西门圭耳朵里,郡主高兴起来。借此机会,韩大昌与郡主重归于好,赌咒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端端正正的好人儿。
还别说,韩大昌倒也有些志气,最近几日没去找大婶玩耍,只是在家熬鹰,培养新兴趣。
独乐了不如众乐乐,韩大昌还送给苏瓶一只黄口猎隼,让苏瓶好生训教,说这东西是捕猎能手,只是小心牙尖爪利,不要伤了眼睛。
田敢、甘启珍也在家里熬鹰,他们约好,过一段时间去野外狩猎。
据说未来还有一场大规模狩猎活动,酆王赵蒙、福王赵谦等人,还有门阀公子少爷,一起去皇室的狩猎场玩耍。
韩大昌说,骑马射箭,累得一身臭汗,实在无趣,还是带着猎鹰猎犬去。自己审时度势,坐镇指挥鸟兽捕猎,颇有一种为将之感,甚爽。
苏瓶突然想起前一世,自己曾在国外养貂鹰。貂钻入地洞驱赶兔子,兔子出洞,放鹰去捉,着实有趣。但貂鹰必须从小儿一起养,否则不用抓兔子,它俩就干起来了。而且还要让一丈红熟悉它们。别看马长得高大,其实胆子很小。貂突然窜出,或鹰突然飞起,都有可能引马不适。
说到玩,神州人最会玩,花鸟鱼虫,鹰犬猫貂,皆是玩物。苏瓶去到南市,找到鸟兽市场,想买只黄喉带回家训养。意外碰见一只雪貂幼崽,甚至可爱,花钱买来。
梅染抱着肩膀站在一旁道:“有钱了,苏家大少爷又开始玩耍,怎不琢磨赚更多的钱?”
苏瓶一笑道:“总有赚不完的钱,却没有过不完的人生。钱这种东西,比普通人多一点,比大富大贵的人少一点,这种状态最好。不显山不露水,又过得轻松自在。”
梅染道:“自从你当上寺正,我终于觉得你像个清官。可我仔细想来,你是先有了钱,才变得清廉。”
其实苏瓶有不同看法,但他只是一笑,没辩驳。
买来雪貂,把梅染送回乘风茶馆,苏瓶骑马回家。刚回家就听说郡主生了。比预产提前十日,分娩十分顺利,据说郡主一生不吭,很是坚强。但正如王太医所言,郡主心力有损,分娩后十分虚弱。
苏瓶把雪貂交给朱桃,便小跑去见郡主。
生了个姑娘,郡主不喜,丢在一旁。刚分娩不久,她也不躺着,说躺着呼吸不畅。便斜靠在榻上,身形懒散,脸色惨白,嘴唇发紫,俨然是心力巨亏的表象。见苏瓶回来,她勉强一笑道:“让你失望了。”
苏瓶抓住郡主的手,“不失望,儿女双全,也是一种福气。”
揉了揉唐梅的脸:“看来,你是真的不能再生了。”
唐梅轻叹一声,没言语。
孩子刚出生,苏瓶就琢磨取名。梁朝人风俗,不给女孩取重名,苏瓶便唤女儿为小庆。
女儿生得好,与其母相同有一双大眼,眉宇间却颇有苏瓶的英气。只是孩子眼睛过大,显得突兀了些。苏瓶说,人的眼睛大小,从出生之日起就不会再变。所以等孩子长大,也就不显得突兀。
听说喜讯,韩大昌举鹰带犬而来,一为祝贺,而为与苏瓶交流狩猎心得。苏瓶说自己没养细犬,而是养貂,韩大昌颇感意外,说要看看。
“就这小东西,能逮住兔子?”韩大昌看着小貂,不信任地道:“兔子急了尚能蹬鹰,你养这小貂,一脚能蹬飞出去一丈远。”
雪貂还很小,也就一只老鼠那么大,苏瓶一笑道:“不急,待养它几月,拿兔子不成问题。”
韩大昌还是不信,笑了笑道:“这东西能养熟么?别一带出去,自己就跑没影了。”
苏瓶笑了笑说:小兽也有性格之分,总体来看,狗热猫冷,而貂处在中间态,从小儿养,能养熟,若碰见粘人的,与狗也差不许多。
韩大昌摇了摇头,只说他要用鹰犬与苏瓶的貂鹰比赛,约赌百两。
傍晚时分,田敢家小厮来找,说孟氏大公子西门雄风与开平王赵鹤,约在上阳宫蹴鞠,问苏瓶蹴鞠如何?苏瓶当然说,一般般,不堪重用。小厮颇为含蓄地问苏瓶,是否愿意学习蹴鞠?苏瓶说,暂时没有这个打算。
那时苏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,可不久后唐宽来找,说上阳宫蹴鞠可不只是西门雄风和赵鹤在约,唐氏、孟氏、樊氏、钱氏、韩氏都有约请。蹴鞠大会之后,还有马球赛,一开始考虑让女子去打马球。
据说是在燕王的寿礼上,这帮家伙聚在一起约定好的。
与平时见到的那些二三流贵族不同,这帮家伙可算是贵族里的顶流。
樊氏、钱氏、韩氏不算顶流贵族,但他们有钱,也是这场赛事的资金提供方。
虽然这两年财阀被皇帝敲得很惨,但今年大丰收,让他们恢复一些元气,而战争结束,皇帝履行承诺,赠予三财阀大片土地,并提供诸多便利、减免税务,保证财阀地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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