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朝廷的打压还没完。
148年底,朝廷将刘浩天的拥兵数从五万减为三万。
149年二月,又将三万变为一万。
对于这些,刘浩天全部都接受,朝廷让他练三万兵他就只保留骑兵营,朝廷只让他练一万兵,他就只保留黑甲营。
当然,朝廷针对的不只是刘浩天一人,而是天下所有的诸侯王。
到了此时,整个天下能拥兵一万的诸侯王就只剩刘浩天和刘应两人,弄得刘浩天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沮丧。
整个天下再没有一个诸侯王能对朝廷有威胁,仿佛到了此时,以张广茂为首的削藩派才心满意足,终于消停了。
然而,事情的发展有时候会超出某些人的意料之外。
突厥去年派三万兵纵横驰骋,横行无忌的事实他们收到了,虽然最后在齐地覆没,但是齐王被削藩的事实他们也收到了。
基于这两点,突厥认为大汉朝北方空虚。
于是,149年夏,在草盛马肥之后,突厥和安南密谋南北夹击大汉,突厥派右贤王勒顺领十五万兵马南下。与此同时,安南派十万大军作为辅助,由南向北攻击大汉。
大汉为了对付安南,派镇北将军邹开用领五万人马驰援南疆前线,就没再怎么管安南了。
因为最主要的战场还是北方,大汉令各路人马齐聚定襄,合计兵力为二十万,在新任大将军钟路的带领下对抗勒顺,定襄会战爆发。
以二十万对十五万,大汉在军力上并不占优。因为突厥的十五万兵马全是骑兵,大汉没有这么多骑兵,二十万里只有七万多骑兵,其他全是步兵。
因此,在这样的背景下,钟路根本不敢跟勒顺进行野战,只得依托坚固的城池御敌。
这样的打法虽然最大程度上保留了汉军的主力,但是突厥却可以左右驰骋,任意攻击一座城池。
149年七月,高陵、泾阳相继陷落,突厥兵锋威胁京师。
皇帝怕突厥真的越过定襄,直扑长安,下令钟路不可再缩在“乌龟壳”里,让他出城池寻求突厥主力决战。
钟路详说原因,直言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。
八月,晋阳陷落,皇帝彻底慌了,下旨让钟路出战,如再不出战,革职查办。
无奈,钟路只得率领全军同勒顺决战,野战的结果可想而知,汉军连败三阵,不得已向恶阳岭撤退。
恶阳岭是汉军的一个重要后勤基地,三面环山,易守难攻。
钟路本来只是想在这里暂时休整一段时间,恢复下元气以便再战。可是勒顺不愧为突厥杰出的将领,他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率领全军出击,堵住了恶阳岭唯一的一面通道。
二十万汉军被围困在恶阳岭,消息传来,天下震动。
恶阳岭作为重要的后勤基地,补给充足,光战前囤积的粮食就有五十万石,够汉军二十万人马支撑三个多月没有问题。
三个月后,就进入寒冬季节,突厥战马膘下来后,又没有牧场可以放牧,就只能北还。
这也是钟路敢于在恶阳岭停留的原因之一。
大汉和突厥开始了漫长的谈判过程,突厥要大汉割让燕云十六州方可放还这二十万人马,大汉自然不同意。
现在的问题是,汉军突不出去,突厥也打不进去,双方陷入僵持阶段。
但是时间对大汉有利,所以大汉一点也不慌。
双方谈谈打打,战场一时陷入了僵局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突厥开始是要燕云十六州,后来说只要十州就行,再后来说五州也行,到最后变三州......。
大汉一个子都不同意,并且越到后面底气越足。
到九月中,大汉拒绝了突厥最后不要地只要点钱的要求,标志着谈判的彻底破裂。
至此,突厥也不再对大汉抱有任何幻想。
九月下旬,勒顺抓住秋天最后的尾巴,赶在入冬之前,在恶阳岭留下十万人马继续围困钟路后,亲率五万大军南下攻击长安。
长安现在只有十六卫军的三万人马,根本就挡不住勒顺的五万人,只得龟缩在城内。
皇帝大急,急令天下诸侯进京勤王,一如四年前八王之乱时一样,巧的是经过这两年的削藩,现在天下诸侯还能出兵的也就是齐王刘浩天和秦王刘应,跟四年前一模一样。
然而不一样的是,这一次刘浩天再不像上次那么积极,他也玩起了刘应那一套,虽然表面上接旨,但出兵缓慢。
刘应自然也是一样的,他的雍州离长安最近,但是他的动作比刘浩天还慢,接旨后三天,他连大营都没去一次。
对于这两个臣子,无论皇帝和朝臣们如何请求,如何好言相劝,让他们以社稷为重,他们两都无动于衷,依旧只是回复:在准备,在准备了。
到最后,皇帝和朝臣们指责他们两是挟私报复,刘浩天也就笑笑,打压我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,现在有求于我了,就让我以社稷为重?滚你麻痹的!
待到接旨十天后,刘浩天的军队才堪堪出临淄城,要知道四年前,他这会已经到子午谷了。
秦王的动作就更慢了,刘浩天好歹还出发了,秦王这会才刚刚开始整军。
刘浩天的大军日行不过三十里,上午巳时才出发,行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吃午饭加午休,到申时才开始再行军,行不到两个时辰又要安营扎寨,晚上更是不可能动一下。
将士们这两年也是被朝廷打压得憋了一肚子气,此刻他们巴不得待在临淄城内动都不动,好让突厥好好的教训教训那帮朝臣们。
将士们就像是度假一样,该吃吃,该喝喝,该玩玩,一点也不像是去勤王救驾一样。
刘浩天和刘应的这种举动被勒顺看在眼里,他知道,突厥绝佳的机会来了。他又果断拒绝了大汉愿意割让燕云十六州的请求,一心一意只要攻城。
九月最后一天,勒顺的五万人马围困长安,而此时刘浩天才刚刚达到濮阳,离长安千里之遥。
勒顺围困长安的消息传来,刘浩天站在濮阳城头,遥望西方,喃喃自语道:
“来不及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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